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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 在遙遠的北方小島上,住著冰雪之國的國王,國王前一陣子才參加過西方的皇帝所主辦的舞會,然而國王卻似乎有些悶悶不樂。

 
  「陛下,今年雪祭的時間已經決定了。」

  著白色長袍的大臣問道,在領子袖口上繡上深藍色的花紋,代表他的地位屬於較高層級的。

  「陛下.....?」

  看見國王似乎沒有動靜,大臣猶豫著又喊了一次。

  「你覺得....我是不是應該考慮結婚的事情啊...」

  淡淡地,國王如此説道,眼神似乎是望向了很遙遠的地方。

  「...陛下是應該開始挑選合適的女孩作為結婚對象,先寫求親信寄去,再徵求女方及其家長的意見,然後.....」

  「那我現在開始寫。」

  「請問陛下是愛慕哪國的公主還是哪家的小姐?」

  「太土之國的梅姬公主。」

  「.....陛下,臣請您審慎地考慮,太土的皇帝不會答應這件婚事的。」

  「說不定...會有奇蹟發生...」

  「陛下,就算梅姬公主要結親,也不會挑上我們這種小國家的...,更何況....」

  「大臣,記得小的時候,我幾乎都在你家度過,你的兒子和我也算得上是至交,若以父兄的角度來說,你也會阻止我嗎?」

  「陛下...皇帝和梅姬公主的關係,不像只有你想的那樣而已。」

  不知道是大臣的聲音太低,或是國王太過急切,最後這句並沒有傳到國王的耳裡。

  求親的書信就這麼寄到了海的另一邊,一封、兩封、三封......,從來就沒有回音,國王最後,像是為了支撐什麼似的,依然寫著求親信,把想念、相思藏在一個一個字裡,彷彿只要這麼做,就一定能傳到她的心裡。

  那年的雪祭,國王在湖濱用冰和雪雕出了美麗的少女像,穿著雪白、閃耀著星光一般的禮服,少女纖巧的足前,正放著冰塊雕成的、透明而純淨的玻璃舞鞋,還有在冰雪之國裡非常稀有的花朵,一朵一朵地嵌在少女的髮上、肩上。

  「凡夏,收到回信了嗎?」

  穿著白袍,繡上淺灰花紋的男子搖了搖頭,雖然是大臣之子,但前年才剛任職,因此衣著是以淺灰為主。

  「陛下,還有個壞消息...,太土國的皇帝軟禁了梅姬公主,在今年夏至,就會迎娶她。」

  「可是那是他自己的妹妹......」

  「如果是那個皇帝的話,大概沒什麼事是不可能的吧。」

  「凡夏...我該怎麼辦?」

  「陛下,我們絕對無力和太土之國起衝突,請您割捨這段感情吧。」 

  國王沒有回應,只是搖搖晃晃地走出了宮門,走到了湖濱,看他親手雕砌的那座少女像,笑容依舊十分甜美。

  然而梅姬就要嫁給皇帝了。

  國王又往少女像靠近了幾步,直到伸手能碰觸到她為止,那是他習以為常的冰冷,卻又比以往更加寒冷的感覺。

 

  「菊......」

  在金碧輝煌的寢殿裡,少女用手在自己的膝上書寫著國王的名字,現在支持著她的就是被藏在枕頭裡的幾封書信,也是因為這些書信,她被強迫關在自己的寢殿裡,等待和自己的哥哥結婚的日子。

  那是從冰雪之國寄來的求婚信。 

  是來自國王的親筆信。

  她在哥哥的書房裡發現了這些書信,最早甚至有三、四個月以前的,卻連封蠟都完好如初。這些書信被壓在纍纍公文之下,連拆都沒被拆過,就準備拿去丟棄。

  那個時候哥哥看到了,還問她,要不要幫她回絕,她說,這輩子還沒看過滿地白雪的地方,說不定會很好玩。

  然後哥哥突然發了好大一頓脾氣,東西通通被掃落,她被軟禁在這裡,宣佈了婚期,然後是一場荒腔走板的鬧劇等著上演。

  「姐姐...。」

  「小香...?是小香嗎?」

  門外悄悄走進來年約十一、二歲的孩子。

  「姐姐,給妳。」

  「這是...通行令。」

  「有這個的話,就能出去了。」

  「小香,那你怎麼辦?」

  「沒關係的。只要香作個乖孩子的話......」

  「我們一起走吧。」

  「不行...,不能放哥哥一個人在這裡。」

  「小香,謝謝你,真的謝謝你,你一定要好好保重。」

  少女抓緊了通行令,這是小香為她帶來的希望。

 

  她從來沒有到過會下雪的地方,她聽過雪,聽說它的冰冷,但從沒親眼確認過、親身體驗過,當她來到冰雪之國的邊界時,就已經覺得冷得受不了,她無法想像那個人是如何在這裡成長、生活,還有如何想念她的。

  一步一步,她往城堡接近,她走在他的國家裡,呼吸著他呼吸過的冰冷空氣。

  「請讓我見國王一面,我是太土國的公主。」

  少女如此說道,然而侍衛並不相信她的話,畢竟沒有一位公主會這樣一個人走到這裡來,但少女不想放棄,她一次又一次地來到城堡前,訴說她的願望,終於,國王答應接見她。

  「聽說妳自稱是公主,請問妳找我有什麼事嗎?」

  「.....你是誰?」

  「我是冰雪之國的國王。」

  「不是...,你是誰?菊呢?他在哪裡?」

  眼前的男子和菊有些神似,卻至少大了20歲以上。

  「我想妳並不知道,我們的國家正在守喪之中。」

  男子說道,城堡裡裡外外都是黑色的裝飾與布幔。

  「我是他的叔叔,他並沒有留下子嗣,因此我成為這個國家的國王。」

  「那他被葬在哪?」

  「他沒有被埋葬。凡夏會帶妳過去。」

  男子說道,另一名較年輕的人走過來,向少女鞠躬後,領著她走到湖濱。

  雪祭時的雪雕、冰雕還僵在原地,就像一個真正的屬於冰雪的國度一樣,而在最中間的,就是湖邊的一座立像,年輕的國王擁抱著心愛少女的立像。

  在國王的髮上、皮膚上結了一層白色的霜,他閤上了眼,所以少女看不見他漆黑的眼瞳,因為天氣太冷,甚至連衣服都不易飄動,其中的水氣凝凍後,徹底成為雕像的一部分,就像一座栩栩如生的立像一樣,還有那雙沒有主人的玻璃舞鞋。

  「公主,稍候我會請人送您回去的。」

  「可以讓我...一個人在這兒一會兒嗎?」

  「公主,國王他不會復活的。」

  「拜託你...。」

  凡夏隱約察覺了什麼,卻仍是遵照少女的要求離去。

 


  穿上了玻璃舞鞋的少女取代了雪人,被國王所擁抱著。 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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